第2課-思惟一定會死

我們會想:錢很重要,若沒有錢,生活的順緣就會不夠,這樣就會生病,生病若沒錢看醫生就會死。簡單說,我們覺得沒錢就很容易死,但其實再有錢也會死。我們會想:保健身體很重要,若不重視健康就會生病,若生病就會死,但其實再注重身體保健也會死。我們會想:好醫生很重要,若沒遇到好醫生就會死,例如住在醫療資源嚴重不足的偏鄉,一旦生病就很容易死掉,但其實就算有再好的醫生陪在身邊也會死。大人物會想:安排保鏢很重要,否則會有被敵人殺死的危險,但其實身邊的保鏢與軍人就算再多,最後也會死。不管用盡任何方法,最後還是會死。

我們會想:若繼續待在某個地方,最後確定會死,確定會被抬到這個地方的殯儀館,葬在該地的某個墳場,所以不如換個地方住。但其實就算換地方住,最後還是會死。有人說,那麼,我就永遠不要在某個地方定居,但就算你一輩子到處漂泊,最後還是確定會死。想要不死地繼續活著,這種想法沒有絲毫可以成真的機會!想都不要想!死亡一定會來,沒有任何內外因緣可以阻止它發生。

無論能活多久,假設可以活到115歲,幾乎不可能再活得比這個年歲更長了。以能活到115歲來說,過去的時光已過了很多。雖說活得愈久是愈長壽,但事實上,活愈久,還能繼續活的時日就愈短,愈活愈短壽。人生逝去的時光已多,這些時光一去不返,無法倒流。而剩下的日子也流逝得很快,一日一日地過,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一月一月地過,一年很快就過去。隨著每秒流逝,一分鐘就結束了;隨著每分鐘流逝,一小時就結束了。時間分秒不停地繼續流逝,最後一定會流逝殆盡。面對這件事情,我沒有絲毫的控制能力,連讓時間暫停一秒的能力也沒有。即使是現在,就在我說著、你聽著的現在,又有幾分幾秒的時間過去,你我的壽命又短了一些。

我連讓時間暫停一秒的能力也沒有,時間如此分秒不停地繼續流逝。如果,時間雖然不停流逝,但同時又可以添加,我就有機會爭取此生不結束、壽命不完盡,但事實上壽命無法添加。這輩子投生的最初,這輩子的壽命有多長就已經是確定的了。壽命既無法再添加,又在分秒不停地減少中,所以死亡必定會到。

想一想,我們修念死無常是為了什麼?為了對死亡生起恐懼。要對死亡生起什麼樣的恐懼?若害怕死亡時會與身體、親友、財物受用分離,這種害怕是世間人對死亡的害怕,但我們要的不是這種害怕。透過修念死無常,要生起的害怕是什麼呢?若修念死無常,就不會有世間人對死亡的那種害怕。由於死亡是一開始就註定的,心裡早有準備,在死亡那一刻到來時,不會有太突然或覺得它是全新的事情,因此便不會害怕。但是,必須要怕的是,若沒有學法就死了,那會很慘,必須生起這樣的恐懼。

年少時,在很多年之間都沒有能力想到要學法;年老時,諸根衰退、記憶力衰退,由於這些種種因素而沒有能力好好學法;在年少與年老中間的階段,最重要最精華的這段時光,就算有想到要學法,但每天要花六到八小時睡覺,吃飯等事又花掉八小時,很 用功的人,也會受到身體堪用度的影響,一天裡最多可以用來學法的時間也就大約是八個小時。然而,在一天可用的八個小時裡,有時需要與人見面,有時需要外出散步,有時會生病,有時有事情或工作需要處理,時間被很多其他的事情瓜分掉,這樣計算下來,可以用在法上的時間其實很少。而僅剩的這一點時間,若自己還不懂得珍惜,把它用來學法修行,或雖然看似是在學法,但是法不成法,例如用錯誤的動機學法,我就很有可能在沒有修法的情況下死亡。

若在沒有修法的情況下死亡,會怎麼樣?以下士道的角度來說,在未修法的情況下死亡,由於過去已造過非常多惡業,今生又再造下很多惡業,所以很有可能會投生惡趣。以中士道與上士道的角度看,就像之前說過的,僅有的一次修習無我、菩提心的機會,若沒有好好掌握就死了,真的好可惜,太可惜了。

再次提醒,可以把死亡一事想得再深刻一些。可以這樣想:漸漸無法呼吸、最終斷氣的時刻一定會到;醫生在旁邊無能為力地看著,所有人都知道我沒希望了,我也清楚知道自己就要死了的時刻一定會到;這個身體變成屍體、被移到停屍間的時刻一定會到;心識成為中陰身的心識、面臨來世要到六道中任何一道的關鍵時刻一定會到。一一透過這些情境,把所謂的死亡更清楚地在心中顯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