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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課-主上果（下）
三、外境，是業造成的（續）
上次講到，如果可以成立出不共的、對各自顯現的對境，便能進一步說它是由業、由各自心識上的能力成辦，從而成立業與主上果之間的關係。以唯識宗來說，他們先用理路遮破有外境，這樣一來，就一定要安立不共的顯相。無論能不能找到清楚的譬喻，都必須承許有情各自有不共的外境顯相，而這顯相是由各自心識上的習氣醒覺而成立。
學習佛教經論的人，大多在一開始時就認為自己持的是中觀應成派的見地，但已故的辯經學院校長洛桑嘉措卻不是這樣。他效法過去印度班智達的作法，透過自己思惟後，才說自己的宗義主張屬於哪一派。在擔任辯經學院的校長之前，他曾在學校教過書，那時他受唯識宗的影響很大，對唯識宗有很大的信心；直到擔任辯經學院校長之後，中觀應成派的見地才成為他內心的想法。總之，洛桑校長曾說過：「學習唯識宗的見地，大大增加我對業果的信心。」而影響他深信業果的唯識見地，主要就是「外境是由於內在習氣醒覺而成立」這個看法。
然而，雖然這個見地可以增進對業果的信心，如果無法用中觀應成派的觀點成立，那麼，從應成的角度來看，雖然它是一個有幫助的見地，卻不是透過量識成立的方式而產生利益的見地。當年，有人拿這個問題去問校長，洛桑校長說：「唯識和應成的見地，除了在『外境有無』上有差別外，『外境是由內在習氣醒覺而成立』的這一點，是應成派也必須如此安立的看法。」
外境究竟是如何成立的呢？以瓶子為例，唯識宗認為，瓶的本質是心識，只是行相顯現為瓶的樣子。瓶，就只是這樣而已，並非由外境提供一個境相，瓶的質就是心識本身，只是顯現出瓶的樣子而已。也就是說，瓶的體性是心識，但呈現出來的行相是瓶。在唯識宗的這種解釋下，要說外境是由於內在習氣醒覺而成立並不困難。
但是，應成派在談瓶的成立時，會講到所緣緣。若談到所緣緣，似乎就是在說，要產生執瓶眼識，必須先有瓶子才行。外在的瓶子、內在的眼根與眼識三者會遇，才會產生執瓶眼識。這樣一來，要說瓶子是習氣醒覺而成立，我內心感覺到很難完全掌握這個認識。既承許有所緣緣，又說應成派也應該要安立外境是由內在習氣醒覺而成立，對我而言，我沒有完全掌握到這個看法。但洛桑校長說，應成派也是主張外境是由內在習氣醒覺而成立，但應成派承許所緣緣存在，這是很清楚的事。直到目前為止，「所緣緣存在」與「外境由習氣醒覺而成立」這兩者，在我心裡無法不相違。
若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對應成派而言，瓶子只是於執瓶眼識顯現而已，可能得要這樣說才行。瓶子並不是從外境那一方成立，所以瓶子就只是在執瓶眼識上顯現而已。若能這樣說，也許就很像是由內在習氣醒覺而成立了。
在這樣思惟的過程中，我想到：從「只是顯現而已」這個角度，可說外境是由內在習氣醒覺而成立；但是，對於唯識宗說的「體性是心識，但行相則顯現為各種不同的法」，應成派則不承許，應成派認為心識與外境的體性相異。這樣一來，我本來想，可能必須說應成派雖然認為有外境，但外境並不是所緣緣。可是這種想法又與《入中論》的說法不合。《入中論》說：「如影像等法本空，觀待緣合非不有，於彼本空影像等，亦起具彼行相識。」這個偈頌清楚說到外境是所緣緣，依於影像而產生執影像的眼識。所以這個問題，目前為止我還沒有完全想通，也無法下定論。也許過幾年後再跟你們講。
夢這個譬喻，是個可以想得很淺，也可以想得很深的喻。入睡之後，心識會變得愈來愈微細，當心識處在比微細的狀態再粗分一點時，就會有各種顯相出現；接著夢停了，心識又會再變得微細些，之後再往粗分的方向變化，到醒來時，又會有各種各樣的顯相。總之，心識在或粗或細的變化之間的某一段時間出現的顯相，被稱為夢。
比睡眠更細分的心識，是瀕死時的心識。面臨死亡時，心識會愈來愈細，心識與身體及外境的一切關連性漸漸中斷，顯相從漸漸減少到完全遮止，此時就像處在最深沈的睡眠狀態一般；而後，當心識從這最細的狀態朝向粗分變化時，各種各樣的顯相又開始輪替著出現。這樣說來，雖然我們現在是醒著，但也像是在作夢，只是在這個夢裡又有粗細不同的夢。身在其中的人，對這些夢又有各自不同的理解。
總之，在現在這個人生夢境中，有朋友、環境、我、我是人、我的身體等種種顯相；當心識與這些顯相的關係中斷，一切顯相都停止之時，就被稱為死亡，此時心識的狀態被稱為死心；之後，當這個心識再度醒來，我又會再作什麼樣的夢？那就不得而知了，各種夢都有可能吧。最好的夢，是到佛國剎土親見佛，周圍的友伴清一色是菩薩；低頭看自己時，可以看到莊嚴的身相；環顧四周，看到的是非常好的環境。如果我有好好努力，來世可能會做這樣的夢；如果今生沒有好好做、造很多惡業，也許接著要做的夢，將會是非常可怕、充滿危險的夢。
還有一個才開始不久、尚未得到結論的檢驗，這個檢驗是從手相探討業的影響。做這個檢驗之前，要先確認手相到底準不準。如果只能透過手相解釋某人生了什麼病，這種檢驗結果對我們沒有用，因為手相有可能因為生病而造成變化，例如由於疾病影響了身體，從而影響手相。但如果從手相可以準確說出某人有幾個兄弟姐妹、財富狀況等事情，就能確認這個人今生的遭遇與手相之間的關係。確認兩者之間有關係後，接著再問這關係是怎麼建立起來的。可以準確預測人的遭遇的手相，是造物主刻上去的嗎？還是能成辦身體的業留下的痕跡呢？若是後者，整個推論的理路是：身體這個異熟果，與主上果之間的關係密切，我們遇到的外環境，包括兄弟姐妹、經濟情況都是主上果，受用主上果的身體是由業造成的，而異熟果與主上果又是由同一個業造成的。這樣說來，若手相能精準傳達出關於某人主上果的種種訊息，就可以說，業的能力確實會形成主上果。
由造物主造的這個可能性，由於之前我們已經討論過了，應該可以排除。而剛才的推論若要真正完成，首先必須先確定手相提供的訊息是否準確。剛才我說這個檢驗還沒完成，其中一個癥結點就在這裡。我有花一點時間去研究手相，但目前為止沒辦法做出清楚可靠的結論。
曾有一位會看手相的出家人，看了我的手相。那是我剛開始生病，大約二十一歲時。看了我的手相後他說：「你會病很久。」結果我真的病很久。另一位會看相的朋友告訴我：「你大約二十七歲左右時，完全別想讀書。」果然我到二十七歲時，真的完全沒有辦法看書。過了二十七歲後，身體稍微好一點，才又開始看一點書並完成格西考試。他們兩位說的都準，但只靠一、兩個例子，不足以生起定解。除非發生很多的例子可以證明，若只是一兩次，也許只是巧合而已。
※ 摘要：
（三）從宗義的角度看不共的顯現
上次講到，如果可以成立出不共的、對各自顯現的對境，便能進一步說它是由業、由各自心識上的能力成辦，從而成立業與主上果之間的關係。以唯識宗來說，他們先用理路遮破有外境，這樣一來，就一定要安立不共的顯相。無論能不能找到清楚的譬喻，都必須承許有情各自有不共的外境顯相，而這顯相是由各自心識上的習氣醒覺而成立。
學習佛教經論的人，大多在一開始時就認為自己持的是中觀應成派的見地，但已故的辯經學院校長洛桑嘉措卻不是這樣。他效法過去印度班智達的作法，透過自己思惟後，才說自己的宗義主張屬於哪一派。在擔任辯經學院的校長之前，他曾在學校教過書，那時他受唯識宗的影響很大，對唯識宗有很大的信心；直到擔任辯經學院校長之後，中觀應成派的見地才成為他內心的想法。總之，洛桑校長曾說過：「學習唯識宗的見地，大大增加我對業果的信心。」而影響他深信業果的唯識見地，主要就是「外境是由於內在習氣醒覺而成立」這個看法。
然而，雖然這個見地可以增進對業果的信心，如果無法用中觀應成派的觀點成立，那麼，從應成的角度來看，雖然它是一個有幫助的見地，卻不是透過量識成立的方式而產生利益的見地。當年，有人拿這個問題去問校長，洛桑校長說：「唯識和應成的見地，除了在『外境有無』上有差別外，『外境是由內在習氣醒覺而成立』的這一點，是應成派也必須如此安立的看法。」
外境究竟是如何成立的呢？以瓶子為例，唯識宗認為，瓶的本質是心識，只是行相顯現為瓶的樣子。瓶，就只是這樣而已，並非由外境提供一個境相，瓶的質就是心識本身，只是顯現出瓶的樣子而已。也就是說，瓶的體性是心識，但呈現出來的行相是瓶。在唯識宗的這種解釋下，要說外境是由於內在習氣醒覺而成立並不困難。
但是，應成派在談瓶的成立時，會講到所緣緣。若談到所緣緣，似乎就是在說，要產生執瓶眼識，必須先有瓶子才行。外在的瓶子、內在的眼根與眼識三者會遇，才會產生執瓶眼識。這樣一來，要說瓶子是習氣醒覺而成立，我內心感覺到很難完全掌握這個認識。既承許有所緣緣，又說應成派也應該要安立外境是由內在習氣醒覺而成立，對我而言，我沒有完全掌握到這個看法。但洛桑校長說，應成派也是主張外境是由內在習氣醒覺而成立，但應成派承許所緣緣存在，這是很清楚的事。直到目前為止，「所緣緣存在」與「外境由習氣醒覺而成立」這兩者，在我心裡無法不相違。
若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對應成派而言，瓶子只是於執瓶眼識顯現而已，可能得要這樣說才行。瓶子並不是從外境那一方成立，所以瓶子就只是在執瓶眼識上顯現而已。若能這樣說，也許就很像是由內在習氣醒覺而成立了。
在這樣思惟的過程中，我想到：從「只是顯現而已」這個角度，可說外境是由內在習氣醒覺而成立；但是，對於唯識宗說的「體性是心識，但行相則顯現為各種不同的法」，應成派則不承許，應成派認為心識與外境的體性相異。這樣一來，我本來想，可能必須說應成派雖然認為有外境，但外境並不是所緣緣。可是這種想法又與《入中論》的說法不合。《入中論》說：「如影像等法本空，觀待緣合非不有，於彼本空影像等，亦起具彼行相識。」這個偈頌清楚說到外境是所緣緣，依於影像而產生執影像的眼識。所以這個問題，目前為止我還沒有完全想通，也無法下定論。也許過幾年後再跟你們講。
（四）夢喻
夢這個譬喻，是個可以想得很淺，也可以想得很深的喻。入睡之後，心識會變得愈來愈微細，當心識處在比微細的狀態再粗分一點時，就會有各種顯相出現；接著夢停了，心識又會再變得微細些，之後再往粗分的方向變化，到醒來時，又會有各種各樣的顯相。總之，心識在或粗或細的變化之間的某一段時間出現的顯相，被稱為夢。
比睡眠更細分的心識，是瀕死時的心識。面臨死亡時，心識會愈來愈細，心識與身體及外境的一切關連性漸漸中斷，顯相從漸漸減少到完全遮止，此時就像處在最深沈的睡眠狀態一般；而後，當心識從這最細的狀態朝向粗分變化時，各種各樣的顯相又開始輪替著出現。這樣說來，雖然我們現在是醒著，但也像是在作夢，只是在這個夢裡又有粗細不同的夢。身在其中的人，對這些夢又有各自不同的理解。
總之，在現在這個人生夢境中，有朋友、環境、我、我是人、我的身體等種種顯相；當心識與這些顯相的關係中斷，一切顯相都停止之時，就被稱為死亡，此時心識的狀態被稱為死心；之後，當這個心識再度醒來，我又會再作什麼樣的夢？那就不得而知了，各種夢都有可能吧。最好的夢，是到佛國剎土親見佛，周圍的友伴清一色是菩薩；低頭看自己時，可以看到莊嚴的身相；環顧四周，看到的是非常好的環境。如果我有好好努力，來世可能會做這樣的夢；如果今生沒有好好做、造很多惡業，也許接著要做的夢，將會是非常可怕、充滿危險的夢。
（五）由手相探討業帶來的影響
還有一個才開始不久、尚未得到結論的檢驗，這個檢驗是從手相探討業的影響。做這個檢驗之前，要先確認手相到底準不準。如果只能透過手相解釋某人生了什麼病，這種檢驗結果對我們沒有用，因為手相有可能因為生病而造成變化，例如由於疾病影響了身體，從而影響手相。但如果從手相可以準確說出某人有幾個兄弟姐妹、財富狀況等事情，就能確認這個人今生的遭遇與手相之間的關係。確認兩者之間有關係後，接著再問這關係是怎麼建立起來的。可以準確預測人的遭遇的手相，是造物主刻上去的嗎？還是能成辦身體的業留下的痕跡呢？若是後者，整個推論的理路是：身體這個異熟果，與主上果之間的關係密切，我們遇到的外環境，包括兄弟姐妹、經濟情況都是主上果，受用主上果的身體是由業造成的，而異熟果與主上果又是由同一個業造成的。這樣說來，若手相能精準傳達出關於某人主上果的種種訊息，就可以說，業的能力確實會形成主上果。
由造物主造的這個可能性，由於之前我們已經討論過了，應該可以排除。而剛才的推論若要真正完成，首先必須先確定手相提供的訊息是否準確。剛才我說這個檢驗還沒完成，其中一個癥結點就在這裡。我有花一點時間去研究手相，但目前為止沒辦法做出清楚可靠的結論。
曾有一位會看手相的出家人，看了我的手相。那是我剛開始生病，大約二十一歲時。看了我的手相後他說：「你會病很久。」結果我真的病很久。另一位會看相的朋友告訴我：「你大約二十七歲左右時，完全別想讀書。」果然我到二十七歲時，真的完全沒有辦法看書。過了二十七歲後，身體稍微好一點，才又開始看一點書並完成格西考試。他們兩位說的都準，但只靠一、兩個例子，不足以生起定解。除非發生很多的例子可以證明，若只是一兩次，也許只是巧合而已。
※ 摘要：
- 唯識宗認為無外境，這樣一來，就一定要安立不共的顯相。有情各自有不共的外境顯相，而這顯相是由各自心識上的習氣醒覺而成立。
- 夢這個譬喻，是個可以想得很淺，也可以想得很深的喻。心識在或粗或細的變化之間的某一段時間出現的顯相，被稱為夢。從某方面來說，雖然我們現在是醒著，但也像是在作夢，只是在這個夢裡又有粗細不同的夢。
- 在我的想法裡，若手相能精準傳達出關於某人主上果的種種訊息，就可以說業的能力確實會形成主上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