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課-大小乘宗義認定的佛之差異(下)

二、以歷史記載說明
 

對於「大小乘宗義認定的佛有何差異」這個議題,如果沒有稍微學過佛法,要研究這個議題應該有點困難;但即便沒有佛法基礎,也可能聽過一些相關的公案。例如,聖座嘉瓦仁波切經常提到的這個例子,近代泰國佛教公認為是阿羅漢的一位比丘,親眼見到佛陀。這位泰國比丘持的見地是小乘宗義,根據小乘宗義主張,佛陀已經過世了。但這位泰國比丘親眼見到了佛陀,所以他說:「導師釋迦牟尼佛並未過世,他還在這個世間。」持大乘宗義見地的人,親見佛陀的例子其實很常見;但是這位泰國比丘持的是小乘宗義見地,所以他應該認為佛陀已經過世,但他說自己親眼見到了佛陀。

再舉另外一個例子。根據文殊菩薩示現的不同身色,而有白文殊、黃文殊、紅文殊等不同的文殊菩薩身像。以黃文殊來說,宗喀巴大師的上師中,有一位名叫烏瑪巴的上師可以親見文殊菩薩。由於過去生串習、今生習氣醒覺的緣故,使得他從小在完全沒有修行的狀態下,在放羊的時候親見文殊菩薩。那一天,他在放羊的時候,突然在心裡現起了文殊菩薩的咒語,因為這個不由自主、從心裡突然產生的咒語力量太強了,烏瑪巴上師當場昏了過去,醒來後就見到了文殊菩薩。此後,他經常看見文殊菩薩,文殊菩薩每天都為烏瑪巴上師講課,跟他講很多話。烏瑪巴上師無論什麼事情都跟文殊菩薩說,請示文殊菩薩。

文殊菩薩要烏瑪巴上師進到寺院學習,學了十年之後,烏瑪巴上師變得很有名,他在寺院裡教書,學生也很多。此時,文殊菩薩要他把所有的東西都變賣掉,換得的金錢全都供養出去。烏瑪巴上師說:「我現在還沒學完,還需要用到錢。」文殊菩薩說:「沒關係,需要錢時我會幫你。」烏瑪巴上師就把身邊所有的物品都賣掉,換得的錢全數供養後,他對文殊菩薩說:「現在我什麼都沒了,但我需要吃喝,您拿一點出來幫我吧!」文殊菩薩說:「哪有這種事!你去山上閉關吧!」哈哈,原來他被文殊菩薩騙了!文殊菩薩用這樣方式教導烏瑪巴上師。

但是,宗大師親見的文殊菩薩,行事作風卻大不相同。文殊菩薩不會跟宗大師講很多,只會偶爾說個一、兩句,但這些話都是很深細、非常關鍵的重要內容。對待烏瑪巴上師和宗喀巴大師,文殊菩薩的作法截然不同,但文殊菩薩的心裡並沒有想:「我要這樣對待烏瑪巴,我要那樣對待宗喀巴。」他只是對應著每個所化機不同的根器、想法、個性,顯現出不同的化身,如此而已。

 

三、研究的起點,從「為何非死不可」切入


研究「大小乘宗義對佛的辨識為何不同」這個問題時最重要的關鍵,之前講四聖諦再探時曾經多次提過。雖然已經講過了,但由於在座有許多同學沒有上過那堂課,所以再講一遍。

釋迦牟尼佛的法,被稱為「甘露」。甘露可以消除死亡,而生起證無我慧可以消除死亡,所以佛法是甘露。在我們不想要的恐懼中,最可怕的恐懼是死亡,而佛法可以消滅死亡。然而,消滅死亡的意思,並不是讓已經投生的人不死。只要投生了,就一定會死。那麼,消滅死亡的方法是什麼?如何才能獲得不死的果位?對於這個問題,小乘宗義的看法是,一定會死的根本原因是投生,只要斷除煩惱就不會再投生,若不投生則心續就會斷滅,一旦心續斷滅就不會死了。

我們全都一定會死,無論是人、是龍都一樣。這個世界形成以來至今,找不到任何一個從來沒死過、從以前一直活到現在的人。曾經存在的人都死了,現在還活著的人也都一定會死。但是,為什麼大家都得死?這是一個非常重要、必須仔細研究的問題。弄清楚這個問題的答案後,再看我們的處境。直到現在,我們不停地生了又死,死了又生,這樣的生死循環已經反覆很久了,它有沒有可能在某個時刻被截斷,有沒有方法可以讓我們從「非死不可」變成「不會再死」?如果可以,方法是什麼?這個研究非常重要。

剛才說過了,小乘宗義認為心續會斷滅,透過方法可以使心續斷滅,一旦心續斷滅就不會生,一旦沒有生也就不會有死;但大乘宗義認為心續不但不會斷滅,還可以成辦一個身,並且再也不死。對於大乘宗義的說法,小乘宗義說:「你們這種主張不合理,因為一旦成辦了身,就像投生一樣,最後終究不免一死。」面對這個質問,大乘宗義必須要能回答才行,回答的重點簡單說就是,如何既成辦一個身,又不會再死。

在進一步討論這些問題之前,必須先回答的問題是,為何我們大家都得死?根本的因是什麼?這個因能不能消除?整個研究的起點要從這裡開始,我認為這個問題非常重要。

將來大家在做觀修時,可以按照「隨念佛」的講義內容去修。但若要相信講義說的內容是真的,就必須透過研究才能獲得定解。之後,為了讓自己對於已相信的內容更清晰鮮明,就必須靠歷史公案的輔助。光靠歷史故事的敘述,不容易打從心底相信它們是真的,必須運用理由去研究才行;但要在內心裡產生鮮明的認識,就需要歷史故事的輔助。在實修正行之時,按照講義的順序去修就可以了。

問:研究,是在還沒修之前做的嗎?

答:透過研究,才能打從心底相信它們是真的,無論平時或觀修時,因為你做過研究,就有能力生起「這是真的」的想法;否則就會變成只是在觀想而已。說不定你在想著佛時,會覺得是在虛空中降下一個神吧。

※ 摘要:
  • 我們不停地生了又死,死了又生,這樣的生死循環已經反覆很久了,它有沒有可能在某個時刻被截斷,有沒有方法可以讓我們從「非死不可」變成「不會再死」?如果可以,方法是什麼?這個研究非常重要。
  • 研究「大小乘宗義對佛的辨識為何不同」這個問題時最重要的關鍵是,如何既成辦一個身,又不會再死。在進一步討論這些問題之前,必須先回答的問題是,為何我們大家都得死?根本的因是什麼?這個因能不能消除?整個研究的起點要從這裡開始,我認為這個問題非常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