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課-補充「中觀源流」

上一堂課提到中觀宗的五位大阿闍黎(龍樹菩薩,以及四位大阿闍黎:聖天菩薩、佛護論師、清辨論師、月稱論師),這五位師長都造了中觀見的論著,也都有教導學生,由於他們的影響力很廣,所以特別稱他們為執持龍樹菩薩中觀見的五大阿闍黎。但其實龍樹菩薩的學生中,還有多位既優秀又很有名的成就者,例如龍菩提論師、馬鳴菩薩等。總之,中觀宗有這五位大阿闍黎。

宗喀巴大師基本上學了很多中觀經論,也淨罪集資、觀修,(促發他證得空性的)暫時的緣,是他在夢中見到中觀五位大阿闍黎,其中佛護論師把書放在宗大師頭上,加持宗大師。第二天醒來後,有人供養宗大師一本書,是佛護論師解釋《中觀根本慧論》的論著《佛護論》,宗大師閱讀這部論,看到第十八品時,第一次證得了中觀見。

宗大師證得中觀見的暫時之緣或說加持是來自佛護論師,但基本上,宗大師是基於月稱論師的善說而證得中觀見。證得中觀見後,宗大師造了《緣起讚》,其中寫道[註1]:學了很多自宗與他宗的論述,對於「真相到底是什麼」有很多爭議,無法清楚判斷佛陀究竟的密義到底是什麼。這些爭議,最後是靠著月稱論師的善說而得以釐清。佛陀的密義,龍樹菩薩做了解釋;而完全把龍樹菩薩的想法講清楚的是月稱論師,宗大師說他是依於月稱論師的善說,獲得了中觀見。

之前提過,針對應成與自續之間的微細差異,月稱論師駁斥了清辨論師的主張。但月稱論師在撰寫《中觀根本慧論》的解釋時說,對於前人已完成的釋論,包括佛護論師、清辨論師的釋論,他都有好好地研閱與學習,把其中好的部份提取出來,自己也思惟,如此而寫下這本論。基本上,清辨論師是非常高量的中觀阿闍黎,只是對於某個情況,他們兩人見解不合而彼此辯論。

五位中觀論師的名字,各位一定要知道。此外,還可以再多認識一些中觀師。首先這位並不是龍樹菩薩親授的弟子,他是後來才出生的,是清辨論師的學生。他與清辨論師同樣是中觀自續派,對於「無實」的看法與清辨論師一樣,但談到「有」,他與清辨論師的看法稍微不同。清辨論師認為在名言中有外境,至於什麼是「有無外境」,各位現在可能不知道,不過這沒關係,我先直接講下去。清辨論師認為在名言中有外境,但這位阿闍黎認為名言中無外境,這等於是開了中觀自續派的另一條先河,被稱為「瑜伽行中觀自續派」,這位阿闍黎正是寂護論師。當年他到藏地弘法,目前藏地戒律的傳承來源、學習的基礎建立、大眾最主要的師長就是他,他是中觀自續派,且是自續兩派中的瑜伽行中觀自續派。以上內容若知道,對大家會有幫助;若只想用統攝的方法了解,則不知道也沒關係。經部行中觀自續派則有清辨論師本人,此外,還有幾位解釋清辨論師想法的論師,其中比較出名的是智藏阿闍黎,他造的論著也常被後人引用,做為陳述看法的根據。

當年最初來藏地弘法的人是寂護論師,而寂護論師按照他內心的見解教導大家,所以藏地學法者當時學的是中觀自續的見解;寂護論師圓寂後,他的學生蓮花戒論師也來到藏地,他持的也是中觀自續派的見地,所以當年在藏地較流行聞思修中觀自續派的見地。阿底峽尊者入藏之後,根據歷史記載,尊者也曾教授清辨論師造的《思擇焰》。不過阿底峽尊者本人所持的是中觀應成派的見地,這在《菩提道燈論》裡有說;在《噶當父法》則清楚提到,阿底峽尊者與種敦巴尊者的見地是月稱論師的見地。不過在他們之前,大眾無論所讀的經論、上課用的論典,廣泛使用的應該並不是中觀應成派的論典。

直到後來,大譯師日稱把《入中論》譯為藏文,從此之後,月稱論師的見地才開始在藏地弘揚開來。總之,雖然一般而言,不同教派所學的論典多有不同,但藏地有名的、大家公認為大智者的各派祖師,包括寧瑪、噶舉、薩迦、格魯派,大多都會學習月稱論師的見地。中觀應成派的見地後來在藏地廣為流傳,雖然也有一些其他零星的,但基本上來說,在藏地弘揚最廣的是月稱論師的見地。


[註1] 「次於自宗與他宗,廣修遍學眾教時,後後反陷疑惑網,遍極熾燒惱我意。……吉祥月稱妙善說,皎白光鬘明照顯,由見上師深恩時,我意於今獲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