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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課-【滅諦】我執一旦消除，永不復起（二）
把我執消除了，現在完全沒有我執了，在一千年、十萬年之間也都沒再生起我執，斷除了我執。但是，會不會突然有一天，我執又產生了？就像無始以來我們都沒有證無我慧，但後來可以產生證無我慧，就像這樣，後來為何不會再生起我執？
以上的問題，《釋量論》是怎麼說的呢？ 一旦證無我慧不斷增長，我執就會被消除，這是很肯定的。消除我執之後，我執就不會再生，為什麼？對於這個問題，可以再反問三個問題：第一，你會為了再生起我執而精進努力嗎？這個問題是在問，若能再產生，要怎麼才會再產生？你會為了再生起我執而精進、而努力設法嗎？第二，即使你不設法，它仍會自然就產生嗎？第三，它是你設法努力讓它產生，就能產生的嗎？
也可以不用反問的方式，直接回答是：第一，一旦消除了我執，你不會再設法產生我執；第二，（一旦消除了我執）它不會自己自然產生；第三，就算你設法讓它再產生，也辦不到。所以我執一旦被斷除，它不會再生。此即《釋量論》根本頌說的「無害真實義，於自性顛倒，盡力不能遮，覺持彼品故」。
剛才以「雖然無始以來我們一直有我執，但是證無我慧仍可新生」為喻，問到「那麼，一直在證無我慧的狀態中，為什麼不會突然又生起了我執？」這兩件事其實不一樣。怎麼說呢？雖然我們到目前為止都一直在串習我執，但是，為什麼證無我慧還是能生起？因為我們有去想辦法。為什麼我們要設法生起證無我慧？我們為何要努力設法生起與我執敵對的心？
因為我們不想要苦。由於明白苦的根本是我執，於是我們設法尋找與它敵對的心。就像這樣，努力到某個時候，證無我慧會取代我執，透過證無我慧而斷除我執。那麼，在脫離我執之後，為什麼我們還要設法讓我執再度生起？消除我執之後，再沒有任何困苦了。那時要做的就只剩利他，自己其實沒什麼事要做了。
不論說是為了再生起我執，或說為了從斷除我執的狀態回頭，我們都不會為此而努力，理由是「無害」。一旦斷除我執，就不會再有傷害與痛苦；既然沒有苦，也就不必再去設法解決什麼了。再者，我執不會自然而然地生起，理由是「真實義，於自性」，現證真實義--無我的智慧，與心的自性無可分離。最後，就算你很努力想讓顛倒心--我執再度生起，也做不到，理由是「顛倒，盡力不能遮，覺持彼品故」，證無我慧任何時候都在，所以我執無法再度生起。
所謂「以證無我慧斷除我執」是怎麼做到的呢？先透過聽聞，獲得「原來無我是這樣」的理解，此時只是透過理解而想著「是無我」，但自己內心深處並沒有這樣想。在看經論、聽別人解釋時，內心跟著想「是無我」，生起「的確是無我」的理解，此時稱為「聞所成慧」，但還不能用「證得」這個詞。總之，此時生起了「執無我之慧」。
之後，透過自己去思惟理由，從內心深處確定「的確是無我」，生起這種心，稱為「思所成慧」，又稱「證得無我的比量」，此時可以稱為「證得」。之後，對於這樣的無我，透過三摩地專注在這個所緣上，如此去實修，生起以無我為所緣的奢摩他；而後，要處在這種奢摩他中去觀擇。觀擇可以讓心變得很有力量；若只是安住在某個對境，心的力量只會維持在本來的力道上，雖然變得更清晰，但心不太有力道；在觀察之時，心會生起力道。不過，若沒有住分，沒有三摩地，心在觀察時會跑掉，有時跑向左，有時跑向右，這樣沒有用。就算心變得有力道，但有可能觀察到一半，心就不知跑到哪裡去了。所以，要透過三摩地讓內心不亂跑，在這種狀況觀察，心就會有很大的力道。心的力道展現出來，生起了輕安之樂，此時就是生起了「毗缽舍那觀」，至此，心已有具備相當程度的對治我執能力。
不過，這樣依舊還不到位，再繼續這樣專一地修，心的力量愈來愈強大，至某一時，就會像親眼看到某物一樣地現證無我，此時是獲得見道位。不過，此時並未完全消除我執，仍要繼續修。現證無我後仍要繼續修，是為了串習、養成習慣而已。那時心裡已不會再有「是有我」的想法，完全不可能會這樣想；但是，偶爾在他的心散逸到別的地方上時，會忽然、很短暫地生起。
這種情況，就像之前跟你們講過的一個例子。一個久病、住院很久的病人或是年紀很大的老人，聽到他的死訊時，我們很容易就相信了；若是年輕力壯、身體健康、跟自己很熟、昨天還一起談笑的人，突然接到他的死訊，就算親眼見到了他的屍體，心裡還是會有「他應該還沒死」的感覺。受到內心串習力的影響，就在你親眼看見的當下，仍會有「他應該還沒死」的這種感覺。
就像這樣，由於我們的俱生心無始以來一直串習我執，受到串習力的影響而會有上述那種反應；否則，這位補特伽羅應該可以說已完全站在無我那一方了，只是由於串習力的影響，才會偶爾生起那種想法。這是一個尚待解決的問題，要解決它，除了串習別無他法。透過串習無我，消除由於串習而餘留的我執影響力。在這個過程裡，沒有要新做什麼別的努力，主要是透過串習，讓以前由於串習而產生的力道愈來愈弱到完全消失，最終消除我執。
所以，生起證得無我的比量時，雖然是量，但仍無法根除我執；之後生起「止」，但只靠這樣也無法根除我執；之後生起「觀」，但只靠這樣仍無法根除我執；之後雖然現證無我，也還沒有辦法根除我執，還必須再實修。講到這裡，再回頭看同學三的情況，你講的只是根現量，根現量其實非常粗；現證無我後，雖仍會生起我執，但馬上就會消失。這就很像突然想起什麼，又馬上又忘記。只是稍微生起一下就又沒有，沒有什麼力道。
我們會很自然地生起我執，我執似乎任何時候都有力量；就像這樣，獲得解脫的補特伽羅的心續中，很自然就會生起證無我慧，證無我慧任何時候都有力量。因此，剛才問到「在證無我慧自然生起的狀況下，我執為什麼不會突然生起」。這個問題不如換一種問法：「無始以來，我執如此自然地生起的狀況下，為什麼證無我慧不會突然地生起？」如果我執會自己就突然產生，那證無我慧應該也可以自己就突然產生。若能如此，那我們就不必努力了。
我們的心很奇怪，什麼都可以想得到，所以也許有人真的會想「說不定我什麼都不做，就突然產生證無我慧了」。如果生有始，這種想法或許還有一點希望。不論已經開始了幾百萬年，只要有開始，雖然目前我們並沒有證無我慧，但說不定哪天就突然生起也說不定；然而，生根本無始，無始以來至今都沒有突然就生起證無我慧，若還要繼續抱著這種期待，只說明你是一個傻瓜。
證無我慧，別說是現量，即使只是比量，只要一生起證無我慧，就能在幾天、幾小時裡壓伏我執，它有這樣的力量；更何況是生起現證無我慧，而且任何時候都會自然產生，「我執突然又無緣無故產生」這種事根本沒有發生的餘地。比量的證無我慧就像還只是個小孩子，就能這樣修理我執，只要自己有實修的經驗就會知道。即使只有這種程度，就很能修理我執了，即使只生起一次，在幾天的時間裡都會有這種效力。
雖然我們還不懂無我，但有從頭實修道次第的人，思惟「念死無常」雖然尚未生起證量，只停留在聞慧的階段而已，但只要有實修，有時會生起一點感受。一旦生起了感受，那影響力就會持續停留好幾天。同樣地，剛才提到的證無我慧的比量，其實只是最初的體驗而已，但只要一在內心生起對無我的體驗，打從心底產生「真的是無我」的想法，那力道就可以持續好幾天。如果（證無我慧還）只是小孩子時就有這種力量，何況是長大之後？由此可以推測現證無我的力道有多強大了。
（斷除我執之後）我執不會再自然地生起。若要讓我執再生起，就必須要設法消除證無我慧，就像我們現在會為了消除我執而努力一樣。但我們不可能為了消除證無我慧而努力，因為「無害」。
再者，就算很努力消除證無我慧也不會成功。為什麼？雖然我們無始以來就有生起我執，但只要努力去消除我執，努力地生起證無我慧就能做得到。為何做得到？因為無我是事實，可以透過理由認識到無我是事實，可以透過理由證明我執是錯的。也就是說，我們可以透過理由認識「無我是事實，我執是錯的」。那麼，一旦生起證無我慧，若想用同樣的方法努力生起我執，必須讓自己的心產生「有我」這種想法。讓自己的心生起「無我」的認識，這件事可以透過理由做到；那麼，要用什麼方法讓一個已知無我的人，在內心生起「有我」的想法？沒有辦法，因為無法舉出任何正確的理由成立它，「我」在事實上並不存在。
一旦知道證無我慧可以不斷增長進步，只要不斷增強證無我慧，最後可以完全消滅我執，又知道我執一旦被消滅就不可能再生起。一旦確定我執不會再產生，便能確定依於我執而生的煩惱不會再生起，如此便能確定自己不會再去造任何業，如此便能確定自己不會再不自由地投生。至此便能清楚知道，此後，不會再受依於六趣而生的任何身心之苦。至此，不再受苦的「保證章」才能真正蓋下去！
如果這種結果是有可能的，就很值得為此精進，花再多時間都值得。因為，若不走這條路，不得到這種結果，輪迴根本沒有盡頭；若能離開無盡的輪迴，花多少時間努力都是應該的。若繼續留在無盡的輪迴裡，就要繼續承受無量的猛暴大苦，若「脫離輪迴」真的是我們做得到的事，就算為此要受再多的苦，真的都很值得。因為一旦成功就是永遠成功，不必再為此付出任何努力。如果不必努力，苦的續流會突然自己就中斷了，若真有這種希望，那麼雖然受苦的時間或有長短差別，但總是會自己結束，所以還是可以有所期待；但其實，懷抱這種期待的人真是大傻瓜。因為無始以來，我執的相續從未斷過，還要繼續期待，不就是傻瓜嗎？
這樣說來，應該現在就開始努力，設法生起證無我慧，消除我執，一旦脫離了我執，就是完全、徹底脫離我執；若不這麼做，就會不斷地繼續受苦。兩者中，就看我們要選什麼了。如果以上講的是事實，我們就不得不選「消除我執」這條路，根本沒有別的路可走。
※ 摘要：
《釋量論》的回答
以上的問題，《釋量論》是怎麼說的呢？ 一旦證無我慧不斷增長，我執就會被消除，這是很肯定的。消除我執之後，我執就不會再生，為什麼？對於這個問題，可以再反問三個問題：第一，你會為了再生起我執而精進努力嗎？這個問題是在問，若能再產生，要怎麼才會再產生？你會為了再生起我執而精進、而努力設法嗎？第二，即使你不設法，它仍會自然就產生嗎？第三，它是你設法努力讓它產生，就能產生的嗎？
也可以不用反問的方式，直接回答是：第一，一旦消除了我執，你不會再設法產生我執；第二，（一旦消除了我執）它不會自己自然產生；第三，就算你設法讓它再產生，也辦不到。所以我執一旦被斷除，它不會再生。此即《釋量論》根本頌說的「無害真實義，於自性顛倒，盡力不能遮，覺持彼品故」。
剛才以「雖然無始以來我們一直有我執，但是證無我慧仍可新生」為喻，問到「那麼，一直在證無我慧的狀態中，為什麼不會突然又生起了我執？」這兩件事其實不一樣。怎麼說呢？雖然我們到目前為止都一直在串習我執，但是，為什麼證無我慧還是能生起？因為我們有去想辦法。為什麼我們要設法生起證無我慧？我們為何要努力設法生起與我執敵對的心？
因為我們不想要苦。由於明白苦的根本是我執，於是我們設法尋找與它敵對的心。就像這樣，努力到某個時候，證無我慧會取代我執，透過證無我慧而斷除我執。那麼，在脫離我執之後，為什麼我們還要設法讓我執再度生起？消除我執之後，再沒有任何困苦了。那時要做的就只剩利他，自己其實沒什麼事要做了。
不論說是為了再生起我執，或說為了從斷除我執的狀態回頭，我們都不會為此而努力，理由是「無害」。一旦斷除我執，就不會再有傷害與痛苦；既然沒有苦，也就不必再去設法解決什麼了。再者，我執不會自然而然地生起，理由是「真實義，於自性」，現證真實義--無我的智慧，與心的自性無可分離。最後，就算你很努力想讓顛倒心--我執再度生起，也做不到，理由是「顛倒，盡力不能遮，覺持彼品故」，證無我慧任何時候都在，所以我執無法再度生起。
以證無我慧斷除我執
所謂「以證無我慧斷除我執」是怎麼做到的呢？先透過聽聞，獲得「原來無我是這樣」的理解，此時只是透過理解而想著「是無我」，但自己內心深處並沒有這樣想。在看經論、聽別人解釋時，內心跟著想「是無我」，生起「的確是無我」的理解，此時稱為「聞所成慧」，但還不能用「證得」這個詞。總之，此時生起了「執無我之慧」。
之後，透過自己去思惟理由，從內心深處確定「的確是無我」，生起這種心，稱為「思所成慧」，又稱「證得無我的比量」，此時可以稱為「證得」。之後，對於這樣的無我，透過三摩地專注在這個所緣上，如此去實修，生起以無我為所緣的奢摩他；而後，要處在這種奢摩他中去觀擇。觀擇可以讓心變得很有力量；若只是安住在某個對境，心的力量只會維持在本來的力道上，雖然變得更清晰，但心不太有力道；在觀察之時，心會生起力道。不過，若沒有住分，沒有三摩地，心在觀察時會跑掉，有時跑向左，有時跑向右，這樣沒有用。就算心變得有力道，但有可能觀察到一半，心就不知跑到哪裡去了。所以，要透過三摩地讓內心不亂跑，在這種狀況觀察，心就會有很大的力道。心的力道展現出來，生起了輕安之樂，此時就是生起了「毗缽舍那觀」，至此，心已有具備相當程度的對治我執能力。
不過，這樣依舊還不到位，再繼續這樣專一地修，心的力量愈來愈強大，至某一時，就會像親眼看到某物一樣地現證無我，此時是獲得見道位。不過，此時並未完全消除我執，仍要繼續修。現證無我後仍要繼續修，是為了串習、養成習慣而已。那時心裡已不會再有「是有我」的想法，完全不可能會這樣想；但是，偶爾在他的心散逸到別的地方上時，會忽然、很短暫地生起。
這種情況，就像之前跟你們講過的一個例子。一個久病、住院很久的病人或是年紀很大的老人，聽到他的死訊時，我們很容易就相信了；若是年輕力壯、身體健康、跟自己很熟、昨天還一起談笑的人，突然接到他的死訊，就算親眼見到了他的屍體，心裡還是會有「他應該還沒死」的感覺。受到內心串習力的影響，就在你親眼看見的當下，仍會有「他應該還沒死」的這種感覺。
就像這樣，由於我們的俱生心無始以來一直串習我執，受到串習力的影響而會有上述那種反應；否則，這位補特伽羅應該可以說已完全站在無我那一方了，只是由於串習力的影響，才會偶爾生起那種想法。這是一個尚待解決的問題，要解決它，除了串習別無他法。透過串習無我，消除由於串習而餘留的我執影響力。在這個過程裡，沒有要新做什麼別的努力，主要是透過串習，讓以前由於串習而產生的力道愈來愈弱到完全消失，最終消除我執。
所以，生起證得無我的比量時，雖然是量，但仍無法根除我執；之後生起「止」，但只靠這樣也無法根除我執；之後生起「觀」，但只靠這樣仍無法根除我執；之後雖然現證無我，也還沒有辦法根除我執，還必須再實修。講到這裡，再回頭看同學三的情況，你講的只是根現量，根現量其實非常粗；現證無我後，雖仍會生起我執，但馬上就會消失。這就很像突然想起什麼，又馬上又忘記。只是稍微生起一下就又沒有，沒有什麼力道。
我們會很自然地生起我執，我執似乎任何時候都有力量；就像這樣，獲得解脫的補特伽羅的心續中，很自然就會生起證無我慧，證無我慧任何時候都有力量。因此，剛才問到「在證無我慧自然生起的狀況下，我執為什麼不會突然生起」。這個問題不如換一種問法：「無始以來，我執如此自然地生起的狀況下，為什麼證無我慧不會突然地生起？」如果我執會自己就突然產生，那證無我慧應該也可以自己就突然產生。若能如此，那我們就不必努力了。
我們的心很奇怪，什麼都可以想得到，所以也許有人真的會想「說不定我什麼都不做，就突然產生證無我慧了」。如果生有始，這種想法或許還有一點希望。不論已經開始了幾百萬年，只要有開始，雖然目前我們並沒有證無我慧，但說不定哪天就突然生起也說不定；然而，生根本無始，無始以來至今都沒有突然就生起證無我慧，若還要繼續抱著這種期待，只說明你是一個傻瓜。
證無我慧，別說是現量，即使只是比量，只要一生起證無我慧，就能在幾天、幾小時裡壓伏我執，它有這樣的力量；更何況是生起現證無我慧，而且任何時候都會自然產生，「我執突然又無緣無故產生」這種事根本沒有發生的餘地。比量的證無我慧就像還只是個小孩子，就能這樣修理我執，只要自己有實修的經驗就會知道。即使只有這種程度，就很能修理我執了，即使只生起一次，在幾天的時間裡都會有這種效力。
雖然我們還不懂無我，但有從頭實修道次第的人，思惟「念死無常」雖然尚未生起證量，只停留在聞慧的階段而已，但只要有實修，有時會生起一點感受。一旦生起了感受，那影響力就會持續停留好幾天。同樣地，剛才提到的證無我慧的比量，其實只是最初的體驗而已，但只要一在內心生起對無我的體驗，打從心底產生「真的是無我」的想法，那力道就可以持續好幾天。如果（證無我慧還）只是小孩子時就有這種力量，何況是長大之後？由此可以推測現證無我的力道有多強大了。
（斷除我執之後）我執不會再自然地生起。若要讓我執再生起，就必須要設法消除證無我慧，就像我們現在會為了消除我執而努力一樣。但我們不可能為了消除證無我慧而努力，因為「無害」。
再者，就算很努力消除證無我慧也不會成功。為什麼？雖然我們無始以來就有生起我執，但只要努力去消除我執，努力地生起證無我慧就能做得到。為何做得到？因為無我是事實，可以透過理由認識到無我是事實，可以透過理由證明我執是錯的。也就是說，我們可以透過理由認識「無我是事實，我執是錯的」。那麼，一旦生起證無我慧，若想用同樣的方法努力生起我執，必須讓自己的心產生「有我」這種想法。讓自己的心生起「無我」的認識，這件事可以透過理由做到；那麼，要用什麼方法讓一個已知無我的人，在內心生起「有我」的想法？沒有辦法，因為無法舉出任何正確的理由成立它，「我」在事實上並不存在。
一旦知道證無我慧可以不斷增長進步，只要不斷增強證無我慧，最後可以完全消滅我執，又知道我執一旦被消滅就不可能再生起。一旦確定我執不會再產生，便能確定依於我執而生的煩惱不會再生起，如此便能確定自己不會再去造任何業，如此便能確定自己不會再不自由地投生。至此便能清楚知道，此後，不會再受依於六趣而生的任何身心之苦。至此，不再受苦的「保證章」才能真正蓋下去！
如果這種結果是有可能的，就很值得為此精進，花再多時間都值得。因為，若不走這條路，不得到這種結果，輪迴根本沒有盡頭；若能離開無盡的輪迴，花多少時間努力都是應該的。若繼續留在無盡的輪迴裡，就要繼續承受無量的猛暴大苦，若「脫離輪迴」真的是我們做得到的事，就算為此要受再多的苦，真的都很值得。因為一旦成功就是永遠成功，不必再為此付出任何努力。如果不必努力，苦的續流會突然自己就中斷了，若真有這種希望，那麼雖然受苦的時間或有長短差別，但總是會自己結束，所以還是可以有所期待；但其實，懷抱這種期待的人真是大傻瓜。因為無始以來，我執的相續從未斷過，還要繼續期待，不就是傻瓜嗎？
這樣說來，應該現在就開始努力，設法生起證無我慧，消除我執，一旦脫離了我執，就是完全、徹底脫離我執；若不這麼做，就會不斷地繼續受苦。兩者中，就看我們要選什麼了。如果以上講的是事實，我們就不得不選「消除我執」這條路，根本沒有別的路可走。
※ 摘要：
- 我執一旦被消除，就永遠不可能再生起，《釋量論》根本頌說，這是因為「無害真實義，於自性顛倒，盡力不能遮，覺持彼品故」。
- 一旦消除了我執，你不會再設法產生我執。我們不可能為了消除證無我慧而努力，因為「無害」。
- 一旦消除了我執，它不會自己再自然產生。因為獲得解脫的補特伽羅的心續中，證無我慧任何時候都有力量。「我執突然又無緣無故產生」這種事根本沒有發生的餘地。
- 就算你設法讓它再產生，也辦不到。無法讓一個已知無我的人，在內心生起「有我」的想法，因為無法舉出任何正確的理由成立它，「我」在事實上並不存在。所以我執一旦被斷除，它不會再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