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課-道總建立(二)徹底認識大乘基道果

所謂世俗,它要透過一個錯亂的心才能存在,要觀待錯亂的心而有,這是一方面;但另一方面,這個看見世俗的心,它是在一個根本不可能犯錯、連一切錯誤習氣都完全清除乾淨,而且專一安住在空性中的心,這個心一方面安住在空性中,完全沒有從空性離開,又在這種狀態下看到世俗,在我們的想法裡,這實在是太難接受了。

要了解這些內容,必須從一開始的基二諦就掌握好概念,雖然無自性,但是有,兩方面都要兼俱。如果這個概念沒有準確到達你的心,在道的時候,雖然聽到「菩提心與證空慧兩者都要修」,你嘴上也會這樣說,但你的心並沒有準確地這樣想,所以後來講 到佛果,你就是無法真正接受。從某個角度來說,此時不會再投生,一旦獲得解脫就不會再投生;但又從另一個角度跟你說佛身如何如何。由於這些內容,有很多跟我們一般的想法與作法非常抵觸,所以你必須用很長的時間泡在裡頭去學,徹底熟悉大乘基道果的論述,否則你的心就是無法準確地掌握該有的理解。

而且,如果你在基的階段就弄錯了,接下來的都會跟著錯。例如以下這個錯誤,至今依然很多人都有犯。很多人說一切分別心都是實執,事實上,分別心雖然會有諦顯,但並非都有實執,可是很多人會說分別心都是實執。想「我」的心其實有分符合事實的心與顛倒的心,但大部分的人無法區分它們,於是說它們都是實執,因而主張「無自性與無沒有區分」,若是無自性,就是無。在把無自性與無視為相同的情況下,要怎麼修菩提心?又要怎麼修大悲心呢?以修大悲心為例,內心緣著一切有情,心裡想「願一切有情都離苦,願一切有情獲得無上菩提」,這樣的想法不也是實執嗎?如果是,那你要如何繼續修下去?

再舉個例子,若你一方面修「無上菩提無諦實」,但另一方面,你也必須修一個執持無上菩提的心,這句話的意思是,在修菩提心的時候,你想的是「願我獲得無上菩提」,這是在修執持無上菩提的心。在認為無自性就是無的前提下,你一方面想著無上菩提無諦實,一方面又要自己去獲得無上菩提,這兩者在你心裡根本是對立的兩方,請問你要如何同時在這兩方面努力?如何兼顧?根本沒辦法,做不到。這就好比要你以某人為所緣,要你一方面對他起瞋心,又要你同時對他修慈心。如果只是要求你有時氣他、有時愛他,這還可以做得到;但如果要你這兩種心都要增強,你到底要怎麼做到?根本不可能。因為你選了一邊,就必須捨棄另一邊。怎麼可能兼顧?

在基的階段,對於二諦,對於「無自性,但是有」的認識尚未準確到位之前,對於道的階段「菩提心跟證空慧兩者都必須修」一事,你就只能照著複述。因為經書裡有寫,佛說的話你承許,由於釋迦摩尼佛有這樣講,所以你也會跟著講,但也就只是這樣而已。可是,如果你是真的要做而且努力去做的人,你會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施力。暫時上來說還可以,就好像我們對同一個人,有時候很氣他,然後你跟自己說「不可以,我不可以生氣」,然後努力去愛他、對他修慈愛心,但過兩天你又會突然生他的氣。就像這樣,暫時上似乎兩者都有的樣子,但假如有一天,你心裡想「兩者我都要,一定要兩者兼顧」,然後你開始努力,就會發現根本做不到。

所以,必須在最初就對基二諦、道方便與智慧,建立很好的認識,並花很多時間去思惟、弄清楚透過方便與智慧的道,如何成辦果的二身。對於方便與智慧如何發揮作用,最後導致法色二身的結果,你必須花時間多多思惟。

「透過證空慧,留置出法身這個印跡」,這個結論是怎麼做出來的?證空慧是怎麼把煩惱障斷除的?證空慧是如何把所知障斷除的?方式是什麼?「透過菩提心,留置出色身這個印跡」,這個結論是怎麼做出來的?菩提心是怎麼成辦出圓滿的身、圓滿的語?你一定要設法理解這件事,把它掌握好,任何時候都要思考它,不論學什麼經論、得到什麼樣的理解,都要拿回來用,看一看你學到的經論可以怎麼幫助你對這件事情有更進一步的理解。要設法生起定解!你一定要想辦法讓自己對這件事情生起定解。

六度其實也是在講同一件事。布施、持戒、忍辱這三度,主要留置色身的印跡。以持戒來說,如果做的是與持戒相反的事,例如造十惡業,會因此拿到惡趣的所依身,包括地獄的身、餓鬼的身、畜牲的身,這些惡趣身是十惡業成辦的;若造的是十善業,成辦的會是天人的身、人的身;如果這十善業是被菩提心與證空慧攝持,成辦的就是佛的身。再以布施來說,菩薩從獲得初地開始,他的受用就永遠無盡,可以毫無限度地布施,除非對方福德不足,無法收到這些布施,否則無論對方要多少,初地菩薩都可以無限制地供應;成佛就更不用說了,這種能力是靠布施獲得。容貌的圓滿靠的是忍辱。總之,成辦色身靠的是布施、持戒以及忍辱這三度。

再看法身的成辦。去斷除煩惱障與所知障的是智慧;要生起有力的智慧則需要三摩地,就像之前講過的三學概念一樣。除了以上提到的五度,還有一項是無論哪一度都需要努力的事,若少了它,五度沒有一度能辦得成;只要有它在,五度都辦得成。它是什麼?它是精進。總之,即使談六度,也是透過如何留置色身印跡與法身印跡這兩個角度去說明;從實修密乘的角度來說,雖然在法身印跡的留置方法上有一些特別的地方,但實修密乘時主要講的仍是如何成辦色身。

佛的色身,並不是跟我們一樣的血肉之軀。如果成辦的是這種身體,那根本不行,因為它是有漏的,根本做不了什麼事。如果佛身是透過微塵而成辦的身體,則那些非常不可思議的情況根本不可能發生,因為這種身體的本質很粗糙。然而,若不是血肉之軀,又要如何成辦色身呢?這個議題牽涉了密乘的內容,而且主要是無上瑜伽。要去認識如何透過實修密乘成辦佛的色身、如何成辦佛的法身,也要認識如何透過法身與色身去成辦一切有情的義利,清楚為什麼若擁有法色二身就能成辦有情義利,如果沒有法色二身就沒有能力成辦有情義利。不管學什麼經論,若你是在學大乘法,都應該看一看你學的這些內容,在剛才那些問題上,給了你什麼樣的影響,因為這是你的目標啊!若你學的東西發揮不了影響力,當然,也可能其實有影響,只是你不清楚它是如何對你產生影響,這是一回事;但如果你透過理由,清楚知道它沒有產生影響、沒有用,則它就不是你要的東西,因為它對你的成佛目標沒有幫助。總之,對於如何留置印跡一事,你必須花很多功夫去思考,去思考如何透過菩提心而留置色身的印跡,以及如何透過證空慧而留置法身的印跡,若用專有名相來說,就是如何以福德資糧成辦色身,以及如何以智慧資糧成辦法身,這是我們必須了解的事。

以斷除十惡業來說,它們都有各自的印跡,例如透過斷除殺生可以帶來長壽的結果,透過斷除偷盜可以帶來富有的結果,就像這樣。若往上與佛地結合說明,在菩提心與證空慧攝持的狀況下斷除殺生,成辦的是不會死的身,會留置這樣的印跡;斷除偷盜帶來的結果,就像剛才講到布施帶來的結果般,會在財富上帶來完全沒有質礙的結果。斷除十惡業的戒律是非常重要的基礎,以下士道來說,它是我們下輩子能夠投生為人、獲得暇滿所依身的因;以中士道來說,若你以希求解脫的心去斷除十惡業,它就會成為 獲得解脫的因;以上士道來說,若以菩提心攝持去斷除十惡業,它就會成為成佛時色身圓滿的因。

※  摘要:
  • 必須在最初就對基二諦、道方便與智慧,建立很好的認識,並花很多時間去思惟、弄清楚透過方便與智慧的道,如何成辦果的二身。
  • 菩提心是怎麼成辦出圓滿的身、圓滿的語?你一定要設法理解這件事,把它掌握好,任何時候都要思考它。
  • 若你是在學大乘法,都應該看一看你學的這些內容,對於「如何以福德資糧成辦色身,以及如何以智慧資糧成辦法身」這些問題,給了你什麼樣的影響與幫助,因為這是你的目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