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課-前後世存在【理由四】微細身(五)

乙、微細身存在的實例(續)


五、鬼神附身的例子


雖然有些人認為,凡是與鬼神有關的事都是迷信;但我認為,沒有任何理由就武斷指責別人迷信,與一有風吹草動就說都是鬼害的,這兩種反應都是迷信的表現。之前說過,我認為研究與鬼神相關的議題,有助於幫助我更相信有前後世,所以我一直希望有機會能做這方面的研究。

(一)我親身經驗的兩個例子

我的家鄉在尼泊爾的尼香地區,那裡的老人講的是一種方言,方言裡雖然偶爾帶有一、兩個藏文字,但大家幾乎都不會講藏文;年輕人則說尼泊爾話,也不太會說藏文。我父親認識一些藏人,所以他會用藏文說一點簡單的問候語,但發音並不標準。我放假回鄉時,跟親友講家鄉話,跟年輕人說尼泊爾話,幾乎沒有開口講藏文的機會。有一天,幾位親戚來家裡拜訪我父母,其中一位嫂嫂的臉突然變得很紅,看起來很不舒服的樣子。那時我們坐在院子裡,天氣有點熱,大家想她是不是因為太熱、血壓升高才會這樣,就把她抬進屋裡。我父親稍微會把脈,他才把手搭上去,那個病好像就從嫂嫂身上轉移給父親,父親的身體與表情突然變得很不一樣。

家鄉人都相信有鬼神存在,所以大哥就說:「哎呀,被鬼附身了。」家鄉人都說,被鬼附身時,只要抓住被附身者的無名指,那個鬼神就會表明自己的身份。於是大家七手八腳地去抓父親的手,此時,他突然用非常標準的藏文、很生氣地說:「幹什麼!」我一聽到久違的藏文,覺得好像遇到老鄉,心裡很高興。我握著他的手說:「你從哪裡來?來這裡做什麼?我們沒有神通猜不出來,若有幫得上忙的地方,請說出來,只要做得到,我們一定幫忙。」他聽了之後,呼出一口長長的氣,接著我們就開始聊天,就像人跟人聊天那樣。他說:「我沒有什麼特別要做的事,我是畢桑那裡一家寺院的護法。」一聽到護法兩個字,大家馬上覺得他很厲害,問他很多問題,而我就充當翻譯。

這個例子讓我有點相信鬼神附身確有其事。因為我父親不太會講藏文,我也沒有跟家人說我在研究這個主題,他們不必為了讓我相信有鬼而聯手演一場戲。總之,由於種種因緣,我相信鬼應該是存在的。我不在意別人對這件事情的看法與評價,對我來說,鬼神附身一事的重點是,它表示某甲的腦可以被某乙的心識使用,由此可以清楚得到「心識與腦不一樣、它們是分開的」這個結論。至此,我對於「透過研究鬼神附身,有助於證明心識不是腦」一事,變得更有信心了。

後來,我聽說尼泊爾有一位婦人經常被鬼神附身,就去找了她幾次。當然,每一次都要付錢。有時我會有點捨不得這些錢,但轉念再想,若能因此相信有前後世,錢又算什麼呢?總之,我去了幾次,有時看到的是尼泊爾的某些神附身,聽到的是尼泊爾話;有時是西藏的天神附身,聽到的是西藏話;有一次附身進來的是一位男子,那時我聽到的也是藏文。雖然那位婦人說自己不懂藏文,但我心裡仍有點存疑。她是尼泊爾的達瑪族人,達瑪族有些人會一點藏文。總之,去了幾次之後,我覺得她應該是真的被附身,但我提不出明確的證據,只是感覺而已。但感覺不足為證,打官司時不能用感覺作為證據。我一直在想,該怎麼做才好。

後來,辯經學院的嘉措格西也來尼泊爾,我把自己對鬼神附身的研究重點,以及目前為止的觀察跟他說,然後我說:「目前為止,我傾向於相信這位靈媒真的被附身,但我無法證明。您覺得用什麼方法可以得到可靠的證據?」我們一面想辦法,一面討論。那時,我們兩個住在很偏僻的地方,沒跟家人同住,討論時周圍也沒有第三者在場。嘉措格西說:「這樣吧,西藏有很多神,我們今天晚上做個請神儀軌,請某尊神明天來一趟。如果那尊神真的來了,就可以作為此事可能為真的證明。」然而,要怎麼請神呢?我不懂,嘉措格西也不太懂,我們找到一本竹巴噶舉派的書,裡頭有迎請祥壽天女的儀軌。我們煮了茶湯,按著儀軌做了請神的儀式,並且殷重地向祥壽天女說:「我們要做前後世的研究,這件事情很重要,拜託您明天一定要到那位尼泊爾婦女家來!」那時我們兩個就這樣朝向天空說話。我們一共做了三遍祥壽天女的請神儀軌。

第二天上午,我們大約九點多到靈媒那裡。她給我們倒了茶,坐了一會兒後,靈媒被附身,雙手做了很多手勢。我們問:「你是誰?」她說:「我是祥壽天女。」這個說話的聲音和語調,與靈媒完全不一樣。那時我只想著要親自驗證,不懂得要留下紀錄,現場沒有準備任何影音器材。現在回想起來,若至少有帶錄音筆,就能研究她的發音是西藏哪個地區的口音。當時她說的藏文口音很重,我只能聽懂百分之八十。根據腔調判斷,有可能來自阿里附近。

那位尼泊爾婦人事先並不知道我與嘉措格西在前一天晚上做了請神儀軌,若祥壽天女是她裝出來的,她又是如何事先知道要這樣假裝呢?所以,這個例子似乎可以證明某一心識可以進入另一者的腦。

(二)乃瓊護法降神

很多在達蘭沙拉的藏人可以親眼看到的例子,是乃瓊護法降神。若認為不是另一個心識進入並使用靈媒的身體,就要能對整件事情提出合理的解釋。有人說這可能是騙人的表演,有人說這可能是一種病,包括臉色變紅、肢體誇張的姿勢、說出不可思議的言語等被附身後的種種表現,全都是發病的表現。但這兩種說法都不合理。

之前說過,以我親身經歷的例子來看,很難舉證說那只是為了騙我而演的戲;要說乃瓊護法、噶冬護法降神都只是靈媒演出來的把戲,這也很難說得通。他們曾多次跟聖座對話,聖座親口說他們是護法降神。聖座的智慧與公正態度眾人皆知,若降神是假的,應該騙不過聖座。再者,說降神是某種疾病發作也沒道理,若是疾病發作,難道要說降神儀軌是致病的因素,這些靈媒一聽到鼓聲就會發病?這種說法不是很沒道理嗎?被降神後,這些靈媒依舊可以清楚與人溝通,也能在現場書寫文字,與一般的溝通一樣,只是溝通者換人而已。總之,透過鬼神附身,似乎可以證明「心識與身體是分開的,心識另存於身體之外,心識可以進入與離開某個身體」。

補充:旺傑格西的親身經歷

以前我對降神是不相信的,因為我自詡是學理路、學辯經的人,在沒看到理由之前,我不會隨便相信任何事,直到我親眼看到乃瓊降神。

乃瓊是哲蚌寺的護法神,哲蚌寺每十二年會有一次的大活動,聖座和乃瓊護法都會參加。有一次大活動時,我被派去在乃瓊護法的靈媒旁邊幫忙。在會場上,有個用草做成的小山,中間有一個洞;另外還有一個很大的朵瑪,儀式進行間,會把這個大朵瑪扔到火裡。我當時被分配的任務是在靈媒旁邊拿椅子,所以我得跟著靈媒跑,他一下跑很快,一下又停下來,我完全亂了節奏,不知道他下一步要怎樣。後來靈媒坐在椅子上,忽然拿起手邊的弓箭,射向那個在草堆裡本來要燒掉的朵瑪。那個朵瑪的形狀中間有一個洞,但是那個朵瑪的洞和草堆的洞並沒有對齊,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既不破壞朵瑪,又能一箭射穿那兩個洞。但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靈媒做到了。我當時就在旁邊,看著這一切發生,那時我想:「真不可思議!如果他是一個平凡人,剛才這一切都是他假裝出來的,要做到這種程度真是太不可能了!」

當乃瓊降神到靈媒身上時,他的臉形、五官都會變得非常不一樣,嘴巴會歪掉。乃瓊降神時,靈媒帶的帽子非常重。還沒降神時,要好幾個年輕人一起抬著才行,這帽子要用繩子綁在靈媒的脖子上,因為帽子很重,必須要綁緊才行,但如果綁太緊,靈媒會被勒死,所以我看到工作人員非常注意這繩子的鬆緊度。等到降神一開始,大家就馬上放開手,靈媒的頭就一直搖,那麼重的帽子在整個過程裡完全不會掉下來。等乃瓊神一退駕,這個靈媒就累到完全無法再支撐,整個身體就像屍體一樣地軟倒下來。

讓我相信乃瓊降神真有其事的主要理由是他的預言。再者,如果他只是普通人假裝出來的,他說的話不可能取信聖座。聖座是何等聰明的人,普通人的預言,他是不會相信的。

在這樣的儀式裡,可以看到:另一個心識進到這個靈媒的身體;但這個心識是從哪裡來的?如果它來自腦波,但靈媒的腦還是原來的腦,如何能產生另一個心識?有人認為用鬼神附身的例子,證明心識不是腦波的產物,這種作法有點沒學問。但對我來說,只要能拿到清楚的理由,證明心識另存於腦部之外,這樣就可以了。即使有人認為它沒學問,但它就是幫助了我,解決了我的困難。就像生病的人吃藥時,不會有人說:「這個藥太便宜了,不能展現我的經濟實力,所以我不吃。」只要這個藥能治我的病,它就是我應該吃下去的藥。只要我找到能夠成立前後世存在的理由,對我而言就夠了。

 

丙、結論


在這個章節舉了不少例子,雖然這些例子不盡相同,但基本的用意都一樣,都在說明微細身或心存在。身體就像房子,來自前世的心,與今世的身體有了連結而住在這房子裡。心會離開這個身體,再進入另一個身體。離開的時間點,除了死亡外,少數的例子是在活著的時候就離開,並進入另一個身體。這些例子中,有些人可以自由地這麼做,例如借屍還魂、夢的實修;有些人因為業力;有些則是透過迎神的儀式。雖然方式不一樣,但結論是相同的。

透過微細身存在,可以成立的結論是:我們總在說的「我」,其施設基不是只有粗分的身體,還有微細身。因此,就算粗分的身體火化了,「我」的相續依舊存在,沒有中斷。這個結論,有助於成立後世存在。

※ 摘要:
  • 沒有任何理由就武斷指責別人迷信,與一有風吹草動就說都是鬼害的,這兩種反應都是迷信的表現。
  • 透過鬼神附身,似乎可以證明「心識與身體是分開的,心識另存於身體之外,心識可以進入與離開某個身體」。
  • 透過微細身存在,可以成立的結論是:我們總在說的「我」,其施設基不是只有粗分的身體,還有微細身。因此,就算粗分的身體火化了,「我」的相續依舊存在,沒有中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