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何至今仍不了解無我?

「一切苦的根源是我執,我執能持續存在是因為不知無我」,這部份在經論有提到,從大論典中我們會學到這些。但在這之後的問題,在大論典中一般並沒有特別提出來;但對於實修道次第的人來說,它是應該要思考的事。我們為何至今不了解無我?請針對自己的狀態回答這個問題。

同學:因為覺得不了解無我,不會怎麼樣;但沒賺錢就會餓肚子,這很嚴重。

老師:簡單說,是因為不明白「不知無我就會苦」。不知無我,我執就會繼續在;有我執就會生起煩惱;生起煩惱就會受苦。簡單說,是因為不明白苦諦與集諦的論述。

我再繼續問。那麼,只要知道苦諦與集諦,就會知道無我嗎?只要知道「由於不知無我所以一直受苦」,這樣就能知道無我了嗎?不能。不知無我,是因為不去學習無我。那麼,又是什麼原因造成我們不去學無我呢?因為不知道「若不知無我就會受苦,若知無我就能永遠離苦」的道理,或說是因為不認識四諦。若能依照次第,內心真的產生上述這些想法,對於「我該先在哪些主題用功」這個問題,內心就會很清楚。你會先在四諦上用功,設法真正認識四諦。而所謂「認識」,只在嘴上會解釋,無法在內心生起真正的認識,必須實修,要實修共中士道,為此必須實修它的前行—共下士道。

這樣說來,無論有沒有安立上「道次第」的稱呼,總之,從過去到現在我們一直受苦的根本原因,就是因為沒有實修道次第。以上是從總體的情況來說;若要討論細節,就要繼續問:我為何會不認識四諦?因為沒有學;為什麼沒有學?答案就有各種各樣了。

有些人是因為沒有遇到善知識,有些人是因為這輩子要處理的事情太多,抽不出時間。對於後者這個答案,從某個角度來說,它只是暫時的情況,只是暫時讓我們沒空學佛而已;但從另一種角度來說,若按照之前講的順序思惟,它就是一切苦的根本!過去世,我們也是因為貪著今生而不能學法、不能學四諦,因此而不懂四諦,因此而不知無我,因此而讓我執在自心持續存在,因此而繼續領受一切苦。從這個角度思考,對於「一切苦的根源是什麼」會有另一種發現。若你說沒有學的根源是沒有遇到善知識、沒有依止善知識,則一切苦的根源就成了沒有依止善知識。

再從某種看法來說,讓我們變得沒空,一直在世間的事情裡打轉的原因,是因為貪著世間事;其根本是因為沒有思惟無常,這樣說來,一切苦的根源是沒有思惟無常。以上這些分析,並不是一般智者分析這個問題(苦的根源)的思惟模式,但修心的人可能會從這種角度思考。

我也許說得太多了。此處我們主要該知道的是,一切苦的根源是不知無我,在這樣的想法下,內心生起「我要盡力修共下、中士道,在這個基礎上,我要學無我,我要修無我」這種想法,要讓自己的心被「一切苦的根源是不知無我」這個認識影響。一旦產生這種心情,再轉到其他有情上去思考,如此修悲心:一切有情之所以無邊地在輪回受苦,是因為如此如此(依集諦流轉次第思惟),其根源是我執,我執一直在有情的心續裡存在,是因為有情不知無我。若有情依舊不知無我,就會繼續生起煩惱、造業、沒有止境地繼續受苦下去。透過這樣的思惟,內心產生「真希望有情能認識無我」的想法,並產生「我要讓有情認識無我」的心力,必須修到生起這樣的想法與心力。

《入行論》說:「此等一切支,佛為智慧說。」這句話是說,無論佛陀說什麼,都是為了證無我慧未生令生,已生不衰退並繼續增長,而且增長到究竟。

以上只是概略地談,有一天,各位學到中觀,對空性的理解愈深,對於剛才說的「一切苦的根源追到究竟是我執」的理解就會愈清晰。

…2018.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