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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課-【歷史故事】窮僕人
四、窮僕人的故事
在菩提迦耶附近的舍衛城，有一位大商主名叫給孤獨，他是當時佛陀與僧團最重要的施主。城裡有個窮苦人家，家中食指浩繁，生活非常辛苦，這個窮人就去跟長者給孤獨求援。長者給孤獨答應提供他們家人飲食，照顧他們的生活。舍衛城應該算是佛陀住最久的地方，大概有九年之久，當時佛陀的住處也是長者給孤獨供養的。這片園林很大，裡面還有一間大殿。長者給孤獨堅持每天親自打掃佛陀的住處，但因為場地很大，所以他會帶人一起掃，掃完之後才回家。有一天，長者給孤獨帶著那位窮人一起去掃地，掃到一半，長者給孤獨突然有事要先離開，他就交待這位窮人說：「我先回去，剩下的交給你，你掃完後再回來。」
佛陀見到這位掃地的窮人，以神通力看見他的心續有解脫的種子，便暗中交待弟子們準備。佛陀先跟阿難尊者說：「那個人今天晚上會住下來，你幫他準備臥具，然後睡在他旁邊。不論他問你什麼問題，你都回答他。」平常佛陀規定比丘們不可以隨意展現神通，但那天佛陀交待所有的比丘：「凡是獲得神通能力的人，今天晚上統統展現出來。」而佛陀本人展現的神通，是讓園子裡的垃圾怎麼都掃不完，直到天黑。由於佛陀的住處在鄉下，離城市有一段距離，窮人只好住下來，睡在阿難尊者旁邊。
就在天色剛剛暗下來時，好多比丘飛回來了，有些人在半空中結跏趺座，有些人在半空中呈現臥姿，或是渾身火光、或是身體出水，每位比丘展現了各種不同的神通。窮人問：「這些人是誰啊？」阿難尊者答道：「他們是導師釋迦牟尼佛的學生。」窮人心想：「連學生都這麼厲害，老師本人不知如何？」到了再晚一點，四大王天[註]發著光，來到佛陀面前聞法。窮人再問：「他們是誰？」阿難尊者說：「他們是四大王天。」到了再晚一點，帝釋天來到佛陀前聞法，窮人又問：「他是誰？」阿難尊者說：「他是帝釋天。」到天快亮時，大梵天也來跟佛陀請法，窮人再問來者是誰，阿難尊者繼續照實回答他。此時，窮人心想：「原來，當人可以當到這種程度，做為一個人，原來可以獲得這麼大的功德。那好！我也要設法成佛。」他的內心生起很強的希求與信心。
窮人再想：「什麼都沒做，只是嘴上祈願，這願望很難達成。我先累積善根，然後再祈願。」第二天早上一醒來，他就精神抖擻地回家了。長者給孤獨問他：「昨天怎麼樣了？」窮人回答：「昨天工作到太晚，就住下來了。」長者問：「你看見什麼了呢？」窮人便把昨晚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跟長者說。長者問：「那你要怎麼做呢？」窮人說：「我要挨家挨戶去討錢。」因為他很窮，除了這個方法之外，應該沒有別的辦法了。他說：「我要把討來的錢供養佛陀、累積善根，然後我要發願成佛。」長者給孤獨說：「你不用去跟別人討錢，無論你要供養多少，我都給你。」接下來長達三個月的時間裡，長者給孤獨就用這位窮人的名字為施主，供養佛陀與比丘三個月的飲食，到三個月結束前的最後一天，窮人供養佛陀與比丘們法衣後說：「依於我所造的善根，願我能獲得佛果位。」如此發起了菩提心後，佛陀也為他授記將於未來何時成佛。
佛陀如此幫助這位窮人發起菩提心，但並非每個人都被這樣對待。不是因為佛陀有親疏之別，而是每個人各自造業的影響。不過剛才這段歷史，佛經中並沒有清楚說明這位窮人過去曾經造下什麼業，而感得佛陀如此幫他。但根據道理去推論，這個人在過去世應該是一位有修菩提心的人，即使心續中還沒有真正生起菩提心，但因為長久串習的緣故，佛陀才會如此設法。否則，如果這個人心中沒有種子或不曾串習，佛陀卻只對他這麼做，那就得說佛陀有親疏之別了，因為佛陀並不是對每個人都這麼做。別的不說，佛陀的兒子羅睺羅、父親淨飯王，他們只獲得聲聞阿羅漢的果位，並沒有發起菩提心。若真要比較，發菩提心比獲得聲聞阿羅漢好。從這裡很清楚可以知道，佛陀並不是因為偏私而幫助那位窮人。
從這些故事也可知，種種子很重要。就算真正的成果尚未在心續中產生，但只要努力地種下種子，時間一到，種子成熟，佛陀就會設法。然而，在種種子的階段，也是最辛苦的階段，因為在這段期間裡，眼睛既看不到結果，努力去思惟修行，經過幾天、幾個月依然看不到變化，最難的就是這段時間了。平常我會半開玩笑地跟朋友說：「資糧道雖然是地道的進程中最低的層次，但最辛苦的不是這段路，而是還沒進入資糧道之前的路。」還沒進入資糧道前的路就像鄉下的路，到處都是荊棘、水坑，路面高低不平，周圍又有很多蟲蛇猛獸，也像走在深山裡一樣，非常難走。然而，只要一生起菩提心、進入資糧道，就像上了平坦寬闊的公路一樣，可以一面開車、一面吃東西、一面打電話聊天、一面繼續往前進。在還沒上公路之前的鄉間小路，一不小心就可能掉下懸崖。最難的就是這段路，而我們現在都還在最難的這段路上。
雖然我們無法用眼睛親眼見到佛功德，只能用耳朵聽聞，但是，每聽到一個佛的功德，就要隨著聽到的內容去思惟。無論在聽聞時感覺到被撼動一點點，或是平時累積到的善根，都要全數回向，希望它們都成為成佛的因。之後發起菩提心，或是唸誦發菩提心的文句，然後再繼續思惟。若能這樣做，就會種下菩提心的習氣。
[註] 四大王天：持國天王、增長天王、廣目天王、多聞天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