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學佛,是白學了嗎?

請問悲桑老師:我朋友跟我說:「你學了佛還這樣,真丟人,佛法白學了!」我聽了心裡很難過,卻又無力反駁。我真的白學了嗎?

從某個角度來說,他說的是實話。以我為例,我是個出家人,而且出家很多年、經書也讀了很多年,值遇極好的老師,也冠上了格西的頭銜,卻還是有煩惱,真丟人!卻仍沒生起菩提心,真丟人!卻還會想著一己之利,真丟人!沒錯,從某個角度來想,上述這些責難都是實話。

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如果只因為我還有這些過錯,就說我學佛是一件完全無意義的浪費,這是完全不正確、不公平的評論。

如果學佛只是為了今生,那你是否一定要學佛?這個你可以自己再看看,我覺得不一定要;但如果學佛不是只考慮今生,那麼,即使你今生只能學到百分之一、百分之二,都要繼續學下去。如果前後世真的存在,解脫與成佛真的可以獲得,那就沒有別的路,無論今生能學到多少、進步多少,都要繼續學下去。

從某個方面來說,學了佛還起貪心的確丟臉,我們應該拿這個話來鞭策自己;但從另一個方面來說,若有人說你學佛還這麼愛生氣,學佛一點意義都沒有,這種話完全不公平。

雖然你在某方面的煩惱依舊很重,但在其他方面的煩惱有稍微減弱,這就是你學佛的收穫。

如果一學佛就能馬上成佛,那「學佛還起煩惱,學佛白學了」這話或許有道理,但這哪有可能呢?我們有很多需要改進的缺點,雖然還沒有全都改過來,但改一個是一個;也有很多需要獲得的功德,雖然還沒有全部獲得,但獲得一個就是一個啊!

小時候,這種話也經常讓我很困擾。犯了一點錯,人家馬上說:「經典讀那麼多,還犯這種錯!書都白讀了!」雖然我有一大堆沒改掉的缺點,但學習經論本身確實為我帶來很多好處,而且這些好處都還只是小小的種子,未來,當這些種子開花結果時,還會帶來更大的好處。

「學佛白學了!」用這句話來責怪自己不成器、要再繼續努力,這樣很好;但若用這句話全盤否定學佛的價值,我完全不同意。

很有錢的人也是會生病,如果你對這個富人說:「你有錢還不是會生病,錢有什麼用?」這句話有問題,雖然有錢無法避免生病,但金錢的確在其他方面帶來好處。抓住一個過失就說整件事情沒有意義,這種話,乍聽之下覺得似乎有道理,但再深入思考、探究事實後,就知道其實不然。

…2013.5.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