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課-三士夫

「道次第」指的是三士夫之道的次第。「士夫」的意思簡單來說是人,三士夫指的是下士夫、中士夫、上士夫。下士夫是希求來生能獲得人天安樂的人;中士夫是希求自己解脫的人;上士夫是希求能為利益一切眾生而成佛的人。

為什麼會有這樣三士夫的區分呢?其實,一切有情都想要快樂,也會設法消除痛苦。只是每個人對這件事情考慮的深遠程度不一樣。以人為例,一個剛出生的小嬰兒就懂得要去尋找快樂、消除痛苦了。不過,剛出生的嬰孩根本不懂得什麼是明天與未來,只懂得直接的快樂與痛苦,而他能用的方法也只有一種,就是哭;幾個月之後,他開始可以用自己的身體去做一點離苦得樂的事,比如看到前面有糖果,會懂得伸長手去拿;再長大一點,除了眼前直接的事情外,他開始懂得稍微思考一點未來,從明天後天,到學校多久之後會放假、計劃要去哪裡玩等等;年紀再大一點,會想到如果現在不多讀點書,以後考試會不及格、找工作會辛苦等;重視學業與工作的人,會認真做一些規劃,包括讀什麼學校、擁有什麼樣的學歷,以後才能做什麼樣的工作等等。

到了一定的年紀之後,會開始考慮自己要什麼樣的人生,根據這些想法訂出計劃,因而選擇或放棄某些事情;年紀再大一點,會開始安排老年生活。就像這樣,雖然每個人的狀況各不相同,目標的大小也有差異,但都會設法離苦得樂。隨著心智程度的提高,考慮的層次也會愈深遠。以上是一個階段。

 

下士夫


當程度再提高,考慮到「死亡之後」時,就又進入另一個階段的思考。透過研究,知道人死後不是什麼都沒有,相續不會中斷,「我」還會繼續下去。明白這個情況後,接著追問:如何去到下一生?來生會到哪裡去?未來可能遇到什麼困難?如果未來要獲得安樂,現在應該怎麼做?當開始思考這些問題時,這種人就稱為下士夫。

再回頭看剛才講的只考慮今生的階段,雖然也可以算是下士夫,但是,若從動機的角度來說,思考來生以後的事情,才開始算是正法;單單只看這輩子的事情,無論說得再多再大再好聽,都不算是正法。由於此處我們談的是正法,所以下士夫指的必須是希求來生安樂的人;只把目標放在今生的人,不在我們討論的範圍之內。

想到來世若投生在地獄、餓鬼、畜牲道的話會很辛苦,所以要設法從三惡趣離開,投生人天善趣。至於要到人天的哪裡、成為什麼樣的狀況,每個人想要的可能不一樣,例如有人希望能當上國王、享受財富名聲的安樂,有人可能希望來世投生天界。

 

中士夫


再更進一步去想,來生無論投生為人或天,擁有再好的投生、享有再多的安樂,有可能一直持續下去、長久處在這種狀態裡嗎 ?不能,還是會死;死了之後,還是要繼續投生;生了之後又會死,不斷死死生生,這個循環何時會終止?而且在這個過程中,有時投生在惡趣裡受苦,偶然離開而投生在善趣,終究又要離開,又要繼續到惡趣中受苦。

如果前世來生真的存在,那麼,現在生病治好又如何?來世還是會再生病,來世病了又治好,之後還是會再生病,這種循環根本沒有結束的一天。在這循環裡,苦沒有邊際、造惡業也沒有邊際、煩惱也沒有邊際。那麼,難道沒有辦法可以完全根除苦、業與煩惱嗎?如果有,那就一定要照著辦法做。

有這種想法後進一步探究「不斷流轉的關鍵是什麼?」尋找之後發現,關鍵就在於我執,於是設法消除我執,這種人是比之前程度更高一些的中士夫。

 

上士夫


之後,把思考的範圍擴大去想,雖然自己有辦法獲得解脫、獲得穩定的安樂,但是,看看其他有情,他們都跟自己一樣,目前為止都一直在死死生生的輪迴中流轉,受盡無數的痛苦。他們到現在依舊執持有我,受著煩惱控制,如果不設法,肯定會繼續不斷地受苦。

再者,事實上,自己與他人是平等的,或用另一個理由來說,無始以來一切有情都當過自己的父母,一切有情都是對自己有恩的恩人(思惟有情是恩人的理由有很多,此處未多列舉)。想到這裡,就會產生「必須讓一切有情都獲得穩定的安樂」的心情。之後再想,有沒有方法可以達到這個目的呢?有,方法就是自己成佛,若自己成佛就能辦得到,若沒有成佛就無法辦到。透過上述思惟而生起對佛果位的希求心,並且想辦法努力做到,這樣的人就是上士夫。

以下再用另一種有點不同的講法說明。斷除了我執、斷除一切煩惱,雖然已獲得穩定的安樂,但還餘留著應該要斷除的所知障。只要還有所知障,就無法遍知一切法,不能遍知一切法,就無法成辦一切眾生的義利。如果一個人真心決意要成辦一切有情義利,只要還有因素會障礙他們遍知一切法,對他而言的就是一種困難,這種困難雖然不是真正的苦諦,但它跟苦有點像。不過,由於這門課是道次概說,不宜繼續講得太深,只能先講到這裡。總之,因為它很像苦,所以必須要斷除所知障、成辦一切智,談到這些,就是與上士夫有關的內容了。

以上是道次第內容的綱要,從下士夫的道次第、中士夫的道次第到上士夫的道次第,如此分成了三個部份。正因為道次第完整講授了三種士夫的修行次第,所以才說一切佛語的關鍵重點,都完整統攝在道次第裡了。

※ 摘要
  • 三士夫指的是下士夫、中士夫、上士夫。
  • 簡單來說,下士夫是希求來生能獲得人天安樂的人;中士夫是希求自己解脫的人;上士夫是希求能為利益一切眾生而成佛的人。
  • 從動機的角度來說,思考來生以後的事情,才開始算是正法;單單只看這輩子的事情,無論說得再多再大再好聽,都不算是正法。
  • 道次第完整講授了三種士夫的修行次第,所以才說一切佛語的關鍵重點,都完整統攝在道次第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