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好怕死,怎麼辦?

問:身體不舒服時,突然好怕自己會死。此時我該如何思惟?

答:無論你是因為身體不舒服,或是醫生宣告你得了不治之症而怕死,就像前面說過的,若你的害怕與學佛目標無關,則這種怕死的心不要也罷,因為它不但沒有幫助,反而帶來額外的困擾。但如果你的害怕與上述三種目標有關,則感到害怕是很好的事,你要好好運用,它能給你很大的幫助。

有一位老師,他已經過世了。醫生說他得了癌症,最多只能再活三個月。由於他有修死亡無常,所以他覺得,有沒有得癌症、到底還剩幾個月可以活,對他而言影響不大。他說:「不論有沒有得得癌症,大家其實都差不多,因為每個人都會死;雖然醫生說我只剩三個月,但是看起來很健康的人,也可能比我先死,因為何時死不一定。」

他不在意自己要死了,但他在意來生的去處。由於確定死期將至,對今生的安樂再沒有絲毫的期待,即使只能造一點小善業,也都是非常清淨的善業。他說:「在這三個月裡,我造的都是非常純淨的善業。以前雖然也有修死亡無常,但跟現在比起來,才知那時並沒有真正生起證量。」由於平常的修行功夫,再加上生病的因緣,使他真正產生念死無常的證量;再加上內心有很清楚的學法目標,使得他造的善業都非常純淨。他很歡喜,他說生病為他帶來好大的幫助,「最後的這三個月,我得到了極好的修行機會,真好啊!」最後他很平靜地離開了。

《廣論》已是講得最廣的道次第論典,但對我們來說可能有點不夠,有些內容可能還需要做一點補充。例如,在思惟死亡無常與三惡趣苦之間,《廣論》只直接提到「死後不是什麼都沒有,還會有投生,而投生到哪裡我們並沒有自由」,就這樣把兩個科目銜接起來了。如果你很相信有前後世,那還好;如果前後世在你心裡的力道很弱,對你而言,死亡無常與三惡趣苦之間的連結是斷開的,這會使得後面的內容在你心裡都留不住,雖然有讀書,但書是書,你是你,不會入心。如果你有這個問題,就要補充前後世的論述。現代人大多都欠缺這個環節,因此而錯過接下來所有道次第的重要精華。

如果對前後世的相信力道不夠,對於死後會再投生、這輩子造惡業會讓來世受苦,你大概都會覺得事情不嚴重;對於自己會在輪迴中無盡流轉,也不會太有感覺;想到一切有情都當過自己母親,也只會在你心裡淡淡地帶過。不相信有前後世,則幾乎所有道次內容都會變得沒有力道,也都不會在你心上留下刻痕。

當年,追隨阿底峽尊者觀修道次第的學生,大多住在惹珍寺,樸窮瓦格西也是。他說:「現在的惹珍寺裡,有人來了幾年後成為大智者,有人來了幾年後成為修止的大修行人。現在,我就只思惟前後世是否存在、業果之理是否為真,其他的我都沒做。」樸窮瓦格西可說是噶當派最重要的一位師長。不明白修行關鍵的人,可能會覺得樸窮瓦格西很無能;但對於懂得關鍵的人,他的這段話卻饒富深意。

若能好好思惟前後世與業果,讓法義真正入心,不用多久,其他科目的內涵就會漸漸走進你心裡;否則,即使你有繼續往前走,其他的科目也都會變得很浮泛,對你的影響力也會很有限。這是很重要的關鍵。

…2016.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