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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課-【集諦】集諦流轉次第（一）造業是因為煩惱
由煩惱而造惡業
對於什麼是業，什麼是十不善業，這大家應該都知道。十不善業中，以殺人為例，如何因為貪、瞋、癡而殺人呢？首先看如何因為貪而殺。說明時，不僅限於殺人，也可以用殺動物為例來說。
同學一：例如人類為了吃肉而殺死動物，這是由於貪而造殺業；由於瞋而造殺業的例子是，因為生氣而把對方殺死；由於癡而造下殺業的例子是，例如覺得蛇不是有情，牠沒有心識，所以可以殺害牠。
那麼，只要沒有貪瞋癡，就不會造殺生的惡業嗎？我們現在討論的是如何由於貪瞋癡而造十惡業。由於貪瞋癡而造殺業，這是確定的；但反過來說，只要沒有貪瞋癡，就一定不會造殺生的惡業嗎？
同學二：在沒有三毒煩惱的情況下殺生，不算惡業。例如佛陀當年由於菩提心而殺生。 所以，只要沒有三毒煩惱，雖然殺生，但不是惡業。
同學三：不同意。以佛陀的例子來說，雖然有惡業，但沒有三毒。
老師：沒有三毒，還會造惡業嗎？
對於佛陀殺人的例子，有兩種不同的解釋。站在小乘宗義包括毗婆沙宗與經部宗去解釋，會認為佛陀殺人是有罪的，因為那時他有殺的想法，這是有罪的；但這樣做的惡業很小，善業卻很大，因為他是為了救這個壞人不墮惡趣，以及救其他五百人的性命，基於這樣的想法而殺生，所以罪很小，善很大。但以大乘宗義的觀點，包括唯識宗與中觀宗都認為完全沒有罪。
再問一個問題。走在路上踩死了一隻蟲，算不算殺生？算不算是你殺了這隻蟲？有沒有罪？
同學三：算。
老師：如果算，那他是因為貪瞋癡哪一種煩惱而殺生？
同學三：癡。
老師：為什麼？
同學三：不知道。
同學四：因為呆呆的，走路不看路。（老師聽了哈哈大笑）
走在路上，你心裡一直想著「不知前面有沒有蟲」，所以走得很小心仔細，在這種情況下，如果還是有蟲被你踩死，則你一點罪業也沒有，因為所謂惡業，與動機有很大的關係，這是一種情況。另一種情況是，你心裡清楚一般在夏天時，路上會有很多蟲，因為夏天本來就是蚊蟲較多的季節。雖然明明知道，但你依舊毫不在意，直接大辣辣地在路上走，此時你內心的態度是對其他生命毫不在乎、很看輕。或者你很喜歡放鬆地走路，喜歡這種放鬆走路的感覺，覺得小心走路限制太多，不耐煩這樣做，故意忽略路上有蟲的事實，這是貪欲的表現，在這種狀況下把蟲踩死是有罪的。還有一種情況是，忽然有一隻惡犬跑來咬你，你為了逃命而沒有注意踩死了蟲，那時你心裡根本沒有輕不輕忽他人生命的想法，所以也沒有罪。若不是這樣，你明知現在是夏天，然後你放輕鬆地走路，看起來似乎不是故意的，但內心隱隱有「管他的，不必理會有沒有蟲被踩死」的心情，雖然不明顯，但就是有一種不在乎其他有情性命的想法，在這樣的狀況下，雖然看似無意間把蟲踩死，但依舊有罪。若不是這種情況，就算有殺生也不算造惡業。
問：「不在乎別人的生命」這種心態造惡業，算是以貪欲為動機而造惡業嗎？
答：很像是以貪欲為動機造了殺業，因為那時你不想依止正知正念，不想的原因是你的心對「輕鬆放逸地走路」有貪著心。若是心裡覺得蟲的性命並不重要，內心有這種想法的話，就有點像是因為癡而造殺業。
如此一一結合十惡業去思惟，可以確定知道：若有煩惱就會造惡業，若沒有煩惱就不會造惡業。
由煩惱而造善業
十惡業是由煩惱而造，這部分應該算是可以了。接著看與業有關的第二個問題。例如斷殺生，或去放生，這些都是善。要如何解釋它們是由煩惱而做？我只是用粗略的方法提問。造十善業能帶來投生人天的果報，包括斷殺生、去放生等，要如何解釋它是由於煩惱而造呢？
同學一：是由於執為有我、執為諦實而去造這些善業。
老師：如果探究到最根本，答案就會是這樣；但如果只是直接去看呢？其他同學有答案嗎？
同學二：生病時因為害怕死亡，心裡覺得緊張，希望自己可以痊癒、長壽，因此而想要斷殺生或去放生，用這樣的動機去斷殺生，就是以貪為動機而斷除殺業。
為了今生安樂而造善業，雖然就「時動機」來看也有懷著一點利他心，所以才能說這樣也有造一點善；但從「因動機」來看，這並不是增上生的法而是世間法，屬於世間八法的範圍。為了今生病癒而持咒，從動機的角度來看並不算是善業，而是屬於十惡業中的綺語。當然，從福田力的角度去看又是另一回事。若只是從動機的角度來說，為了今生安樂而造的業幾乎都不算是善業，有句話說「耽著今生不是法」，剛才的結論就是從這裡來的。為了追求今生安樂，能不造惡業就已經很好了。這話是古代噶當派祖師們在說的話，恐怕不能跟近代人說。因為近代有不少人雖然學佛，但並不相信有前後世。
同學三：例如布施時心裡想，如果這樣做對來生有幫助，我就布施；如果沒有幫助，我就不布施。這是由於對我有貪，有這樣的動機而做布施。
老師：應該要說是由於對「來世投生為人天的果報」有貪著。至於「對我有貪」是下一步，之後再說。必須要先看到「造業，是因為煩惱」，下一步才追問「為何有煩惱？是因為對我有貪」。現在先討論的是，如何由煩惱而造業。
所以你舉的例子是，為了來世獲得妙善所依身，或說想著如果投生人天就不會有困難、可以有很好的外表、很好的財富受用……像這樣，由於對來世的身體、受用等生起貪欲而造善業。對這些生貪，當然也算有把眼光稍微放遠一點了。小孩子只會對眼前的好處產生貪著，大人則會想得遠一點，例如為了獲得更好的老年生活而安排計畫，雖然依舊是貪欲，但眼界總算比較寬一點了。同樣地，想要來生安樂也是貪欲，而且是世間法，是世間白法。說是世間法的原因是，這是對於世間的身體、財富、受用產生貪著，心裡想「我來生要獲得好的身體、擁有很多財富」，是基於這些想法而去行十善業。
透過以上說明，各位應該知道如何以貪欲而造十善業的道理了；至於瞋，應該不會以瞋為動機而去造有益來世的十善業。所以，基本上都是以貪為動機而造有益於來生的十善業；若再深入追究，則貪欲的根本是癡。
※ 摘要：
- 結合十惡業去思惟，可以確定知道：若有煩惱就會造惡業，若沒有煩惱就不會造惡業。
- 以十善業來說，基本上都是以貪為動機而造有益於來生的十善業；應該不會以瞋為動機而去造有益來世的十善業。若再深入追究，則貪欲的根本是癡。
- 若只是從動機的角度來說，為了今生安樂而造的業幾乎都不算是善業，有句話說「耽著今生不是法」，剛才的結論就是從這裡來的。
